原來台灣小麥進口量每年約100萬噸,稻米的年需量150萬噸(14噸進口),原來小麥的需求,快要直逼稻米,難怪麵店、麵包店滿街開。
對小麥需求高,台灣卻是一個不產小麥的地方。不產,不是不能種,而是根本沒有計劃去種,台灣種小麥,目前只有大雅、學甲二地,麥子都是和金門酒廠契作,三月收成作種,移到金門種植,再收成作為製酒的酒麴,所以高粱酒裡有麥香。
這幾年,金酒公司從中國進口高粱、小麥,原本維繫契作的台灣、金門農友,其實多少有著中止契作的危機,幾年前金門的契作高粱,金酒公司計畫全數向中國採購,引發金門農民抗議風波,最後留下象徵保護農民的種植面積,維繫至今。
台灣小麥的單薄命脈,可能隨時中斷,七年前大雅鄉趙家窯的趙勝傑三兄弟,發現故鄉小麥之美,從社造的角度,舉辦大雅小麥節,希望以台灣小麥榮耀故鄉。
三年前,喜願麵包工坊的施明煌總兼,有著更進一步的想法,為何台灣高度需要小麥,卻無法自己生產?
他從農村生產的角度,去看小麥這回事。
其實,對於農作物的輔導生產,剛起步應該是政府協助,問題是台灣以前產麥,其實也有麥作研究輔導小組,直到稻米完全取代小麥,小麥種植面積極小,輔導小組自然消失。四年前,澳洲大旱,國際小麥價格直飆,農委會有心恢復種植小麥,但是書面上的筆耕之後,從來沒結出成果。
近年來,農委會熱衷農村再生,發放休耕補助打造農村安養院,或是等著當起掮客,出賣農地蓋起無敵科學城,對於農作種植,總是不敢推廣,擔心推太用力,一旦搶種,政府又要出面收爛攤子。於是,農民當自強,自己找出路。
施明煌不是農民,他只是在農村開設麵包工坊,在農村賣麵包,倒不是那裡好賺,而是他有一群無法離鄉太遠的弱勢員工需要幫助,所以他在農村。至於種麥,大概三分之一是心想小麥原料為何台灣不能生產?另外三分之二是台灣農民為何不能靠小麥賺錢?
於是,他開始狂想,讓自己當起農委會,找專家學者請教小麥品種,何種適合台灣?何種適合麵粉製作?再來他又當起農會,東南西北找農友,動之以情、誘之以利、激之以志,就是在北中南找出農地開始種植。最後,他當起老闆,要收購麥子,研究磨製,在研究在麵團裡的筋路,那一條酥麻消費者。幸好幾年來,主婦聯盟陪著,有愛作夢的人,也有愛聽夢裡仙境的組織。
三月,終於初麥台灣,台灣本土種,專為食物生產的麵粉開始出現,開始有麵粉袋不用寫著美援或生產報國,農村開始有一點希望。
小麥狂想音樂會舉辦,大家高興,金黃麥田藏著希望,但是還沒到安可曲,因為這批都算實驗,不同產地、不同品種、不同氣候,施明煌又當著農業科學家,建立小麥的基礎資料。不懂他為何那麼瘋,一個人拼命做,也不懂他為何那麼傻,所有商業機密完全公開,只能想或許他要研究一種麵粉,做出的麵包,讓大家一吃都愛上台灣農村。
麥田狂想曲還沒終結!因為看見台灣好多烘培坊、麵店,窯烤披撒主人,都在找尋道地台灣麵粉,以第一道陽光曝曬的麥香美味,以在地在銷的方式,開創台灣小麥交響曲。
農村夢,不是休耕安養院,不是佔地科學城,而是金黃麥田裡,飛舞的汗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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